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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母亲和她患病的孩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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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本报记者庞皎明

  “如果有机构能接受玮玮(化名)死后捐献的器官,他还能够在别人的身体上获得‘重生’……”蒙华丽眼含着泪水,望着瘫在床上的儿子,显得非常悲伤。

  这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家庭必须面对的现实,由于没有钱给孩子治病,蒙华丽只能眼 睁睁地看着儿子的病情一天天加重。玮玮停止治疗已经3年,在蒙华丽看来,不久后“儿子可能就要走了”。

  2006年3月8日,38岁的蒙华丽呆坐在海口市秀英区书场村一间租来的房子里,孤立无援。

  “医药费怎么那么贵?一辈子攒钱我们也付不起啊”

  “那天,玮玮的右手大拇指突然不能动了……”蒙华丽清晰地记得。那是2001年10月16日,她让儿子拎垃圾袋到楼下丢,当玮玮刚拿起垃圾袋时,蒙华丽发现,儿子的大拇指僵住了。此后,玮玮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叫嚷着脖子疼,天天如此。

  2001年10月25日,蒙华丽和丈夫带着玮玮到海南省人民医院门诊部做了核磁共振检查。“那是晴天霹雳呀!”蒙华丽说,诊断报告把他们吓呆了,玮玮脖子后面的脊髓里发现了肿瘤。医生告诉他们,如果不进行手术,玮玮将有生命危险,但在摘除肿瘤以后,也有可能面临终身瘫痪。

  蒙华丽把玮玮送到了海南省人民医院住院部骨病外科,等待摘除肿瘤手术。玮玮住院一段时间后,医生一直没有给他动手术的决心:一来玮玮的神色还不错;二来这种手术风险太大,稍有不慎就可能触及到脊髓神经。玮玮从骨病外科转到了神经(颅脑)外科。

  2001年11月21日晚上9时许,玮玮忽然“一口气都喘不上来”。一个钟头过后,医院给蒙华丽下了儿子的病危通知书,并把玮玮转到了加强临护治疗病房(ICU),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,玮玮的命保住了。

  “只要还有一线希望,我们也想把玮玮的病治好。”蒙华丽说。1998年后蒙已经下岗,在外面做生意的丈夫成了家里惟一的经济来源。但昂贵的治疗费用让他们咋舌:

  玮玮住院的床位费一天要160元,由于动手术后需要帮助呼吸,呼吸机每小时的费用要82元,此外,包括护理、用药费用在内,他们每天都要花费3千多块钱。

  “我们哪来那么多钱?”说到这里,蒙华丽哽咽了。花光了他们夫妇多年的积蓄以后,蒙华丽开始向亲戚朋友们借钱,东借西凑终于筹到了2万多块治疗费,但那也只是杯水车薪。

  “没有办法,只好把家里的

 
摩托车等还算值钱的东西卖了。”蒙华丽夫妻花10多万块钱买来的房子,也以9万元的低价卖给了别人。“别说是9万,当时人家要是说只能给两三万我们也会卖掉的。”蒙说,玮玮是他们惟一的儿子,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治好他。

  然而,这只是蒙华丽爱子之心的一厢情愿,儿子在ICU病房住了一个月以后,玮玮的医疗账号上没钱了。根据当时医院的估算,要完成玮玮的疗程,蒙丽华夫妇需要在账户上再存进10余万元。对他们而言,这是一个天文数字:蒙华丽下岗已经3年,在这3年中她一直都在打散工;由于孩子得病,丈夫的小生意也放到了一边。

  他们已经向所有的亲戚朋友东挪西借,房子也卖掉了,当账号上没钱的时候,蒙华丽绝望了。医院停止了用药,并且强调如果他们实在拿不出钱,最好尽快搬病房。

  玮玮并不是被医院抛弃的第一个病人。根据公开的统计数据,中国“85%以上的城乡居民没有基本医疗保障”,零点公司的调查也表明,中国66%的城市居民没有任何

医疗保险。蒙华丽一家和“66%的城市居民”一样,没有任何医疗保险。只要医疗账户上没钱,停止治疗已经几乎是中国所有医院的做法。

  根据卫生部2003年的调查数据,近10年来,中国城乡居民应就诊而未就诊的比例由1993年的36.4%上升到48.9%,患者应住院而没有住院的比例高达29.6%;在住院患者中,主动提出提前出院的比例为43.3%,其中六成以上是因为支付不起相关费用而提前出院的。

  而卫生部部长高强在3月7日也曾向公众坦言:解决看病难、看病贵的问题,涉及十几个部门,相当复杂,目前尚无灵丹妙药可以解决。

  “在医院的再三敦促下,玮玮都害怕了。”蒙华丽说,“儿子也懂事,他对我说,‘妈妈,没有钱我们就回家吧,别让人家赶我们了……’”如今的玮玮已不能说话,他喉咙里安着一根不锈钢的呼吸管,不停地发出“呼呼”的响声。

  蒙华丽把儿子从省人民医院接了出来。“医药费怎么会那么贵?我们就算不吃不喝也攒不到那么多钱啊。”但她对医院的做法并没有太多的埋怨,“它们又不是慈善机构,医院也要赚钱”。

  “不想放弃,但不放弃也等于放弃了”

  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给医疗账号充钱的情况下,蒙华丽为玮玮办理了出院手续。“医生又不像我们平常人,看到别人生病都会可怜人家,他们几乎整天几乎都看到死人,也都麻木了吧。”蒙说。

  2003年农历7月初八,玮玮8周岁生日。玮玮的父亲给儿子煮了两个鸡蛋庆祝生日——他们也只能煮两个鸡蛋了。第二天早上,蒙华丽的丈夫起床刷完牙后就走了,从此,至今也没有回来看望过蒙华丽母子。

  “我本来以为,他是觉得作为男人却拯救不了自己的孩子,感到太痛苦,所以离开几天,没想到他却再也不回来了。”蒙华丽对于丈夫廖某的离去,已经从理解转向抱怨,又从抱怨转向了无奈。

  因为蒙华丽一直在借钱,很多亲戚朋友与她的关系逐渐疏远了。由于丈夫的离去,蒙华丽没有了任何生活来源。她在省人民医院附近的书场村租了一间民房,租金每月100元。

  3年来,蒙华丽除了卖菜,卖玉米,还给建筑工地的工人当过煮饭的阿姨。如今,她在省人民医院当“特护”。如果有病情严重的病人需要24小时陪护,那等于给她最大的帮助。“做一整天可以挣35块钱,但不是每天都有活。”蒙说。

  在医院当特护有一个最大的好处,那就是能维持玮玮的生命。因为玮玮需要每2个小时翻一次身,吸一次痰,而医院离蒙华丽租的房子只有5分钟左右的步程,她能及时回来处理这一切。

  每天早上,蒙华丽早早起来做饭,早餐通常是白米粥。之后,得换下玮玮的尿袋和清洗被玮玮的排泄物弄脏的床单,再后来,就是摘下安在玮玮喉咙上的不锈钢呼吸管,放在水里煮上半个小时杀菌消毒。给玮玮喂饭的时候,一碗小白米粥得花上2个小时。

  蒙华丽给病人做护理的时候,中午能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,下午则有两个小时,晚上只能睡在病房。“我每天都像打仗似的,在能离开监护病人的时候匆匆忙忙赶回家。”回家之后,蒙华丽得帮玮玮翻身,吸走堵在喉咙里的痰,还得按摩手脚,尤其是帮玮玮锻炼脚劲——蒙华丽总是幻想能有一天,玮玮能奇迹般地好起来。

  “是我这当妈的没用,没有办法救自己的小孩。”蒙华丽感到非常愧疚,每当她辨别出玮玮从呼吸管里发出“呼呼”的声音,嘶哑地说“妈妈,我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,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哥哥姐姐们一样去上学”时,蒙华丽总是泪流满面。

  如今的玮玮只能躺在床上,瘦骨嶙峋。他身上盖着一条毛毯,喉咙插着呼吸管,目光无助。

  2006年元宵节早上,蒙华丽到外面找散工,主要是看医院里有没有需要特护的活。2个小时后,当她回来要给玮玮吸痰时,发现玮玮脸色发青,已经失去了知觉。

  蒙华丽赶紧把堵在玮玮喉咙的痰吸了出来,并立即给儿子做了人工呼吸,玮玮终于缓过气来。

  蒙华丽说,她已经意识到,玮玮可能要离她而去了。“已经停止治疗好几年,我还有什么办法?我总对自己说不要放弃,但不放弃不也等于放弃了吗?”

  看到玮玮的病情日益加重,房东已经多次要求蒙华丽搬离他们租住的小屋。根据当地的风俗,不是自家的人死在自己家里,那是十分不吉利的。

  “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,如果有机构能接受玮玮捐献的器官,他还能够在别人的身体上获得重生……他虽然得了脊髓肿瘤瘫在床上,但某些器官还可能救活别人吧?”蒙华丽哭着说。

发布人:shaoys 发布时间:2006年3月1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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